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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往事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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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遺落”,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確實是神遺留在世間的瑰寶!但這瑰寶僅僅是對血族而言…或許現在還要加上黑天使!但不論如何,艾麗現在能露出燦爛的笑容望著布勒德,的的確確是它的功勞!就在艾麗服下布勒德所有的“神之遺落”後,沒有片刻,她就恢覆了原狀!甚至連被布勒德刺的傷口都找不到了影子!要知道一個血族被同族刺傷,那傷口是很難覆原的!當然,現在還並不能說布勒德其實就是血族!但定義卻基本一樣。

坐在成堆屍體中的艾麗和布勒德此刻正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很難想象在這樣血腥殘酷的情況下,也會有美妙的愛情產生,但這卻又是事實!所以結論就是,兩個活的足夠長久的血族和獵人的思維是絕對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理解!

“不把你的獠牙和手抓收起來嗎?還是你認為這個樣子會更帥一點?”艾麗輕聲的開著布勒德的玩笑。

布勒德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有動作。

艾麗怪異的看了他一會,忽然笑了起來:“呵呵!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麽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

布勒德的笑顯得更尷尬。

艾麗笑倒在布勒德懷中,然後輕聲的朝著他的耳朵說了兩句後,布勒德會意,獠牙和手抓這才消失到了無蹤。布勒德總算是恢覆了原來的樣子的!

而這時,布勒德卻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抱著艾麗的手臂更用勁了!

艾麗感覺出布勒德無法言傳的心情,輕柔的說道:“布勒德!不論你是什麽!你能活著就太好了!我感謝一切讓你活著的因素!讓我不會再失去一次!如果那樣,我承受不起!”

“艾麗!”布勒德感動的吐露著艾麗的名字,仿佛叫上千萬遍也不會厭倦!

“布勒德!”艾麗將自己深埋在布勒德的懷抱中,感受他依舊活著的氣息!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逼真的夢境!

布勒德深吸一口氣,忽然說道:“其實我之前就知道!”

艾麗有些驚訝的擡起頭,看著他紫色的眼睛,說道:“你知道什麽?”

“我…怎麽說好!想聽故事嗎?”布勒德詢問道。

艾麗點點頭,說道:“如果是你的故事,我當然要聽!”

“好吧!”布勒德點點頭,開始他的故事!紫色的眼眸開始變得悠遠而深沈,仿佛要把過去再次喚醒。“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我知道那天是十二月七日!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布勒德的眼中閃過一絲罔然的神色,艾麗靠著布勒德更緊!布勒德露出苦笑繼續道:“我那時正巧接到了行會的任務,殺一名親王!他的實力很強,從我手中逃脫了三次!我一路追捕他,直到一個荒涼的小村落時,他失蹤了!當我搜索他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為什麽這個村莊裏一點聲息也沒有。好奇之下,我推開了一戶人家的門。我驚呆了!同時也明白為什麽會如此死寂!是瘟疫!整個村落的人,都已經死了!屍體泛著綠光,甚至有些已經腐敗不堪!那個時候,你也知道,瘟疫是人類無法克服的惡魔!雖然已經看慣了這些,但畢竟不太舒服!”

艾麗聽著布勒德的敘述發出一聲小小的嘆息,確實,那時候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相當頻繁。就連自己也目睹過無數次!那時的艾麗就會忍不住慶幸自己是血族的身份!同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只聽布勒德低沈著語氣繼續說道:“我走到外面,本來想著那個親王恐怕也不會在這樣的村落裏多呆!因為那時他已經受了重傷,如果不找到血源,他的處境將更危險!在這根本沒有活人的村莊裏久留,就等於自殺!可就在那時,我竟然發現了他的蹤影!他似乎正呆呆的站在離我不遠的另一棟房子門口看著什麽!我很小心的接近他!因為他很有可能設下陷阱!但就當我站到他身後時,他依舊沒有動!我很奇怪,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幾乎同時,我也震驚了!我看見了一個孩子!一個活著的孩子!從他身上的膿腫來看,他已經感染了瘟疫!但他還活著!而他甚至…”布勒德停頓了一下,似乎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否則便無法說下去。

艾麗擡起伏在他胸前的頭,看著布勒德紫色的眼睛,卻發現了在他眼中有著深深的悲哀,忍不住輕問道:“他怎麽了?”

布勒德深吸了口氣,說道:“因為饑餓,他正在吃著他父母的屍體!”

“哦!我的大神!”艾麗驚呼道。

布勒德苦笑道:“面對這樣的事情,那孩子或許死了會更好,也說不定!”

“然後呢?難道親王要吸他的血?”艾麗驚問道。

布勒德此刻露出的表情,讓人很難猜透,他幽幽的說道:“你只猜對了一半!說實話,自那次之後,我就對血族有了改觀!或者說,對自己的身份起了懷疑!我們獵人難道真的是受到大神的祝福來殺你們血族的嗎?這一切正確嗎?我從那一刻開始懷疑!”

艾麗驚訝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可能想不到,那個親王對我說了一句話,而就是這句話,讓我感覺自己完全是個混蛋!他說:‘獵人!我知道你要殺我!但我現在卻不能讓你殺了我!因為我還要對一個人進行初擁!’當時的我完全楞住,想不到他竟然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然後,我看著他指著那孩子說道:‘我要讓他成為血族!我想讓他繼續活下去!但我請求你一件事!你可以在之後殺了我!但不要碰那個孩子!他什麽也沒錯!’接著,親王當著我的面讓那孩子變成了血族!我卻連反對的話都說不出!我沒辦法救那孩子!如果是我,說不定就會殺了他!因為死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可我意識到,我錯了!因為我看見了那孩子眼中對生的渴望!是的!就算我是獵人,就算我是受到大神祝福的獵人,我都沒有任何權利剝奪一個人生的權利!而我根本就不能讓這個孩子活下去!那個親王在初擁之後,死了!甚至沒有我的動手,他就死了!他本來就受了重傷,那時更是拼上了全力在救那個孩子!所以他死了!在我眼前變成塵土!而我當時除了看著,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從那時起,我意識到獵人受到的祝福根本就是一個騙局!獵人不能救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死神的降臨!雖然我們可以永生,但我們也僅僅只有永生而已!或許是我太貪婪!但我當時確實是這樣想!所以我收養了那個孩子!”

“哦!大神!”艾麗心疼著布勒德眼中的迷茫。

此刻的布勒德仿佛完全陷入了對昔日的回憶中,帶著漠然的表情繼續說道:“因為那孩子是血族,所以必須要有血才能讓他活下去!否則他會發瘋,犯下更多的罪孽!可他因為沒有任何血族的前輩可以指導他生存的方式,他甚至連如何吸血也不知道!所以我就將他關在房子裏,等他饑渴到極限的時候,血族的本能才發揮了出來!”

“那…那他怎麽活呢?他如何得到血呢?…啊!難道你……!”艾麗駭然的望著布勒德!

布勒德撫摸了一下艾麗的頭發,點頭道:“你想的沒錯!我用自己的血供養他!”

“哦!大神!布勒德!”艾麗的眼神錯綜覆雜,她完全沒想到布勒德竟然會為一個血族做到如此地步!

“可事情永遠不會那麽簡單!”布勒德帶著沈痛的口吻說著:“紙永遠包不住火!我的舉動被獵者行會知道了!他們勒令我,立刻殺了那孩子!因為那孩子是血族!可我辦不到!因為我知道他沒有犯任何錯!他甚至沒有吸過除我之外任何一個人的血!我不可能殺他!同樣也在這個時候,血族也發出了通緝令!血族同樣不能容忍一個受獵人供養的吸血鬼!世界雖大,但卻再沒有那個孩子的立足之地!我帶著他開始流亡!可那個時候,就發生了我被血族圍攻!千辛萬苦之下,我帶著他逃了出來!可那時,我已經受了重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在梵帝崗遇到了獵者行會派出搜查我的獵人!再度的激戰,我輸了!我不能傷自己的同類!可我也不想他們殺了那孩子!我能選擇的或許只有自己死!就當我瀕臨絕境的時候,那孩子…他…他竟然……!”布勒德神情激動,似乎無法再說下去處。

“他怎麽了?”艾麗跪坐在布勒德身前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某些事情的發生,所以她緊握著他的手確定著。

布勒德深吸一口氣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沒有效用,但他死死盯著艾麗說道:“他對我進行了初擁!就在梵帝崗!”

艾麗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而話已至此的布勒德卻繼續帶著苦笑說道:“可笑的是,因為那孩子血族的經驗太少,而且實力太弱!他雖然是拼命想讓我活下來,可卻並沒有完成初擁全過程的能力!他死了!同樣在我面前化成了灰燼!他叫西爾!西爾維斯特!一個我無法忘記的名字!一個救了我命的名字!因為他的死,我再也沒有出現在獵人又或是血族面前!更發誓再也不踏足梵帝崗!同時,我逐漸感覺到自己的改變!走在太陽下會感覺刺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血產生渴望!受了再重的傷,也能很快覆原!我不知道我究竟變成了什麽!一個擁有血族特性的獵人嗎?這未免太諷刺了!所以為了克制自己的變化,我隨身帶著‘神之遺落!’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能抵抗住它的誘惑,那我就永遠不是吸血鬼!可今天,今天…我……”布勒德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艾麗緊緊的抱住了布勒德,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給他安慰!安靜再度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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